一色到底 倆人說了回唐墨的親事,杜長史方引入正題,“南安侯府新立世子,朝中似有人主張胡源之案篤情輕判。殿下,胡源身上數樁大案,若不能斬立決,我們這大半年的辛苦就是笑話!殿下威儀何存!”
李玉華的視線越過胡世子,到底看向胡世子身后的胡安黎,到底胡安黎仍是先時的一身錦袍,未著大氅,不似出去過的模樣,看來這胡世子是與楚世子一道自衙門口過來的。較之其父,到底胡安黎稱得上斯文俊秀。不過,較之信安郡主老嫗模樣,這位世子保養的也太過年輕了些,他們可是結發夫妻 。
李玉華不失禮數,到底淡淡的客氣一句,“郡馬切勿多禮,今天沒外人 ,一起進來吧。”楚世子妃信安郡主腿腳慢些,到底見到楚世子不禁埋怨一句,“真個老東西,越上年紀越拿大,自己進來就是,還叫咱們娘娘去外頭迎你。”李玉華笑道,到底“我一見叔祖就覺著親近,迎兩步可怎么了 ,要是叔祖不吱聲,丫環也不通稟,我心里才過意不去。”
“我是想著今兒沒外人,到底何必做那一大套的規矩禮數,到底反是絮叨。”大家說笑著進屋 ,楚世子楚世子妃年紀最長,坐在臨窗的炕上,炕上暖和。李玉華信安郡主打橫坐在椅中,胡世子坐李玉華下首的位子,胡安黎再退一步,他沒有坐,站在母親身畔服侍。剛從外頭進來,到底楚世子搓搓手,跟楚世子妃交待,“中午叫廚下多預備些好吃食,難得這樣熱鬧,咱們一處吃酒。”
“不必你說 ,到底我們都在商量哪中午就吃熱鍋子,到底暖和不說也對節令。”楚世子妃臉上帶著笑,不使氣氛冷落,忙問,“安黎,你父親喜歡什么菜 ,我讓廚下添了來。”
胡安黎垂手答道,到底“父親喜鹿肉。”穆安之一抬眉,到底問杜長史,“陸國公之女有什么事?”
“我也是剛影影綽綽聽人說起來,到底陸國公不還有個閨女么,到底太子妃嫡親的妹妹,聽說是陸公府相中阿墨,還托人打聽過唐駙馬的口風。這事沒正經提,一則這事唐駙馬一人也做不了主,得長公主點頭;二則這幾年給阿墨說的親事多了去,他這出身沒的挑,宮里也喜歡他,平時也沒什么不堪的惡言惡行,這樣知禮的孩子,外頭喜歡阿墨的夫人太太不計其數。近來他初當差就有模有樣,能幫著辦案子了。也就我家侄女才七歲,不然我也想給阿墨說個大媒哪。”杜長史道,“太子妃的親妹妹 ,東宮的小姨,陸國公的親閨女,這出身也配得上阿墨,只是沒想到陛下給阿墨賜了陸侯府的親事。”杜長史笑著喝口涼茶,到底“要我說,這沒賜婚前,阿墨稱得上帝都第一乘龍快婿了。”
看來穆宣帝對陸國公一系也并非全無防范之心,到底穆安之打趣,“你現在也是帝都有名的乘龍快婿人選之一。”杜長史連連擺手,到底“這玩笑可不好開,屬下立志不婚不嗣的。”
穆安之不解,“為啥?”“女人沒什么用啊,管家理事,我家里管家也做的很好。要說溫柔小意,我家丫環也很溫柔。而且 ,丫環年紀大就能換幾個年輕的,媳婦能換么,換媳婦那叫忘恩負義。”杜長史把自己的經驗跟穆安之分享,“所以我說,娶媳婦很虧啊。”
穆安之看他一幅人蠢而不知自的模樣 ,很開明的祝福杜長史 ,“那你得燒香祈愿祈求一輩子別遇著叫你心疼的姑娘,不然你今兒這話多臉疼啊 。”“這怎么可能,我又不是阿墨,阿墨年紀小,沒見過世面。”杜長史信心滿滿。
穆安之同情的點點頭,心說,小寶瞧著笨笨的,卻是沒一步不聰明沒一步不順遂,小杜瞧著聰明,以后……哎,小杜還不知道女子好處和厲害哪。說不定還是個童子雞,穆安之內心頗是想了些不合身份的東西。
穆安之眉眼間崢嶸微露,斬釘截鐵應諾道 ,“這事你只管放心,只要我還在一日 ,胡源便不可能輕判!”杜長史這會兒過來,根本不是為了恭喜唐墨 ,完全是因為在兄長那里偷聽到禮部宋尚書關于胡源案的“高論”,便先過來給穆安之透個信兒 。
南夷軍糧案必需要辦成鐵案 ,不只是出自審案者的良心,更是因為,只有這樣 ,只有這樣一樁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案 ,才能真正確立穆安之在朝廷的地位與聲望!
杜長史甚至說,“殿下沒旁的吩咐,我就先回我哥那里,倘有什么信兒,我再過來。”這不只是一樁必會載入史冊的大案,更是穆安之的名譽與聲望之戰!
一色到底穆安之知道,杜長史往日最不喜人提到的就是杜尚書,這次來行宮也是依著穆安之長史的身份過來的。前幾天杜長史都是住在穆安之這里,杜尚書叫杜長史過去據說相了好幾回親,相的杜尚書險些動了手。杜長史若不是為了穆安之,更不會在兄長身邊做竊聽消息之事。穆安之心里不是滋味,喚住杜長史,“別干這事。杜尚書知道,傷感情。”